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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晨眯眼,视线扫过秦玖,唇角笑意极其讥嘲,“她凭什么让我敬酒,我就不敬酒,你奈我何?”
    枇杷并不多话,只是重复道:“敬酒!”
    那架势,就是不敬不行。
    两人这么一争执,引起了殿内大多数人的注意,皆好似看笑话般瞅着事态发展。有些喜欢看热闹的,甚至想着,能打上一场才是好的。
    新科一甲前三名,便有两位和秦玖不对付。
    秦玖脸色微微一沉,唇角原本温婉的笑意慢慢凝住了。她慢慢起身,伸手端着酒盏,朝着和枇杷怒瞪的宋晨微微一笑,“探花郎,要你给我敬酒确实委屈,该我敬你才是。”说着,秦玖端起酒盏,将盏中酒液一饮而尽。
    她翻转手腕,将酒盏放在桌案上,也不理会宋晨是否饮酒,便道:“枇杷,我们该走了!”
    枇杷颇为不甘地眯眼睥睨了一眼宋晨,这才随着秦玖出了殿门。
    身后,宋晨端着酒盏轮到了给谢涤尘敬酒。
    谢涤尘接过宋晨奉上来的酒盏,一饮而尽,笑吟吟拍了拍宋晨的肩头,咧嘴笑道:“好个探花郎!”说着,朝着宋晨伸了伸大拇指。
    秦玖未曾回头看,听到谢涤尘的声音,唇角慢慢勾起一抹慧黠的笑意。这笑容在迷醉的夜里,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绝艳。
    秦玖漫步出了仁崇殿,也不知自己方才饮了几杯,竟觉得熏熏然欲醉,此时被冷风一激,寒意直透入骨髓,忙裹紧了身上的衣衫。
    夜凉如水,落月流白,将她的影子照在台阶上。
    “枇杷,你守护好莲儿,我随意走一走。”秦玖低低说道。
    枇杷知悉秦玖在想什么,便颔首答应了。
    2、暗算
    夜色黑沉如墨,巍峨的宫殿在远处连绵矗立,好似怪兽一般蛰伏着。挂在甬道廊柱上的宫灯,好似怪兽的眼睛。
    秦玖缓步向前走着,三年前,她从未觉得这皇宫的夜晚是如此的阴森寒冷,那个时候的她,看这里的一切都是带着喜悦的心情。而今日,她只觉得彻骨寒意泛肤,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。
    前面,拐过一个弯,便到了画意湖。淡淡的月光照在画意湖面上,平静的湖水如同一面镜子,倒映着天上的月亮。
    岸边栽种着大片竹林,清风吹过,氤氲水汽扑面而来。青青竹林在夜风里摆动着,发出簌簌的轻响。
    秦玖记得,当年,这里栽种着许多花木,每一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开。
    那一年,圣旨下,中书令白砚之女白素萱奉召进宫,封女史尚书,从二品,负责编撰诏书,草拟圣上旨意,赐金牌,可自由出入皇宫。可那时候,白素萱才十四岁。纵然已经扬名天下,也有人不服气。
    自从担任宫中女史尚书后,她每日都要进宫去。皇上让皇后将宫中的画意楼安排给她居住,但只有无事,白素萱还是每日都会出宫回家的,只有偶尔太忙累了,便居住在画意楼。从画意楼看出去,便是画意湖,那时候是春日,湖畔开满了春日盛开的花。
    海棠、迎春、瑞香、丁香、杜鹃、含笑、紫荆、白玉兰、琼花、棠棣、锦带、石斛这些花虽说不如御花苑的花木名贵,但开得有朝气,她很喜欢。
    那日晚间,她用了晚膳,屏退了服侍的小宫女,便独自在画意湖畔玩耍。或许只有在无人之时,她才像个十四岁的姑娘,而不是站在金銮殿皇后身畔的女尚书。
    一簇盛开的琼花散发着沁人的幽香,白素萱忍不住俯下身子,闭目去嗅那簇花。这簇琼花原本是开在湖畔的,离水很近。不知为何,冷不防她的双腿膝盖一麻,她身子前倾,“噗通”一声栽倒到了湖水中